日常生活
我眼中的張家界
更新時間:2018-03-19 12:28:24 來源:m.aniluna.com 編輯:本站編輯 已被瀏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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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張家界的沖動就像啞巴表達自己的情感方式,憋了好久又發不出一個準確的音符,急得只好指手劃腳。這種感受在我寫張家界時遇到了。長期浸泡在如詩如畫的環境中,找不到與美不相貼切的感覺,除了驚訝,我還能說些什么。 看張家界容易,寫張家界真難。一種是視覺沖擊力,一種是心靈震撼力。要把視覺沖擊力轉化為心靈震撼力,是認識上的飛躍。正如李鐵映同志的題詞那樣:“詩人到此驚無語,畫家到此難下筆。”還有甚者,因張家界的美麗超出了他的想象思維而大為不滿:古里古怪,豈有此理!的確,張家界像出水芙蓉,天生麗質,摻不得丁點水分,任何化妝和美容都是由不自信開始的,真正的美是不需要美容的。 我眼中的張家界是一座山。這座山不像一般的山那樣斯文秀氣,富有曲線和彈性。它是地殼運動撕裂陣痛后留下的傷痕,是一種殘缺的美,悲壯的美。三億八千萬年前的一個夜晚,電閃雷鳴,風雨交加,造山運動在激烈的鏖戰中將綢緞的海水撕成條狀或塊狀,使海水下沉,高臺隆起,再經過無數次的切割、剝蝕,留下堅硬的外殼骨架,凝固成各種大同小異的圖形。從此,這里成為湘西邊錘上的一顆風景明珠。擁有奇峰三千,秀水八百,聳立在天地之間的如金龜探海、金雞報曉、神鷹護鞭、定海神針、神兵聚會等著名景點,就是那個時期的杰作。誰說鐵石心腸沒有感情?這里的石頭與人的想象力緊密結合,就變得多情了。它們裸露在天地之間,不成體統的相互擁抱,像夫妻、像戀人、像老人。有一塊石頭站在高山之巔,像懷春的少婦盼望遠歸的丈夫,雖有山峰擋住了她的視線,但她還是深情地望呀望,一望就是億萬年,她的深情感動天地,終有一日天門洞開,望眼欲穿,人們根據她的地理特點,取名為望郎峰。有一塊石頭一高一矮,像久別重逢的夫妻緊緊相擁,人們根據她的體貌特征稱她為夫妻巖。張家界的山改寫了山的概念。一根一根的像筍,一片片的像林。類似的動物圖形,植物圖形,人物圖形舉目皆是,是圖形藝術的宮殿,可謂“想象隨手指,巧匠不能為”。 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山,對張家界的理解或許更深沉更深刻,揣摸大自然裂變時的心情,就像分娩的婦女一樣,雖然痛苦著,但快樂著。那是新生命的一次延續和吶喊,是戰勝自我的一次超越,是投胎換骨的一次蛻變。大自然用博大的情懷和無私的奉獻,把悲傷留給自己,把美麗留給人間。張家界的山是用情感堆積起來的。 我眼中的張家界是一片林。因為這片林,這里才成為中國第一個國家森林公園。為了這片林,老廠長劉開林綠了青山白了頭,科技干部江勤諾為采摘一顆珍稀樹種摔死……山林不會忘記他們。林是張家界的根,是張家界的命,是張家界又一道風景線。 張家界的林分為兩類:長在溝壑中的樹根系發達,樹干粗壯,枝葉茂盛,遮天蔽日。游人走在森林之中,只能透過樹干間隙看到天窗般的天空,森林里濕潤的空氣,惹得百鳥的啼鳴,如交響樂團在山谷回蕩。生在石頭上的樹十分怪異,它們在危巖崖上因營養不良而成畸形,像“小老頭”,長了千年還是那個樣子。掛在懸崖上的武陵源松不知何時變成了藤狀物,猶如蛟龍在空中飛舞。石頭和樹都鐘情于這塊貧脊的方寸之地,它們從巖層的縫隙中長出來,單體獨立又互為整體,大多相同又各不相同,像雜技演員一樣行走在危巖體的邊緣。它們用樹莖支撐變形的軀體,把驚險化作游戲,在懸空的峭壁上花樣百出,與石頭一起構成了一幅幅精美的畫面。 石頭與樹堪稱絕配,天人合一,巧奪天工,不可思議。若是仔細觀察,即可揭開神秘面紗。石頭用縫隙給樹干提供生存空間,樹干用樹莖緊緊緾著危巖碎石,它們彼此滲透,互為依托,吸收養分,像連體的嬰兒共享一個器官。就這樣它們誰也離不開誰,織成了一張網絡生態系統。這就是危巖不倒,石頭上長樹的奧秘所在。 石頭和樹像國畫、像盆景,它們都是神來之筆,自然杰作,是風雨雷電的造化,春夏秋冬扮演了園藝大師的角色,為了給樹干剪枝造型,自然之神用酷署與嚴冬這把無形的鋼刀,雕刻它們身上多余的脂肪,使它們肌肉發達,剛柔并濟,像雕刻作品。就像舞蹈演員從小接受肢體訓練一樣,它們用無聲的語言展示美的藝術,那種訓練是殘酷的也是值得的。 張家界的石頭和樹塑造了美,是美的化身。 我眼中的張家界是一團霧。由霧組成的風景既神秘又神奇,時時處在動感之中,使不變的風景變幻莫測,充滿生機與活力。她時而化作一縷青煙,像女人丟失的紗巾灑落在青山綠水間。她時而化作一團云海,綽約的峰林如帆船一樣劃向她的心海。她時而化作一絲煙雨,朦朧中的山色在煙雨的襯托下更加嫵媚柔情。霧是水的云,云是水的霧。水做的張家界由多條小溪流組成,這些小溪流縱橫交錯,像血管一樣為大山輸送養分。它從植物的根系中,巖層的縫隙中濾出來,如母親乳汁哺育萬物生長。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動植物或叫珍禽異獸,或叫奇花異草,是同類物種中的極品或珍品。金鞭溪里有一種魚叫娃娃魚,因它的叫聲酷似嬰兒的哭聲而得名。紫草潭邊有一種花叫龍蝦花,因形狀美似龍蝦而得名。還有一種花叫五彩花,因一天變幻五種不同的顏色而得名。沙刀溝里有一種樹叫栱桐樹,因葉片與花芯組合后像一群白鴿俏立枝頭,又被稱為鴿子樹。鷂子寨上有一種雞叫背水雞,它胸腔的吸水功能像水缸一樣,喝一次水能管半月之久。至于猴子、獐子、麂子、冬蟲夏草等就不為奇了。類似的動植物在張家界有586種,比歐州大陸還多一倍多。繁多的動植物種類,足以說明張家界的生態環境是監測環境質量的活標本。 我眼中的張家界是一群人。這群人就叫土家族。他們像巖縫里的樹莖一樣,扎根在貧瘠的土壤里,大山是他們的脊梁,巖層是他們的臉寵,樹根是他們的意志。凡旅游資源豐富的地方,生產、生活條件都很惡劣。那年月,資源不等于旅游,產品不等于商品,窮山惡水是張家界的代名詞。俗話說:“狗不嫌家窮,兒不嫌母丑。”倔強的土家兒女,一代又一代廝守清貧,傳承難辛,用赤子之心感天動地,把昔日的窮鄉僻壤變成了世界知名的旅游勝地。 新疆有一種樹叫胡楊,它生長在環境惡劣的沙漠里,據說,此樹三千年不死,死了三千年不倒,倒了三千年不腐。這種樹根系發達,在沙土里延綿數公里,當沙漠里的水分、養分不足以維系根須生長時,高大的胡楊樹用剝離自己皮肉的辦法,將水分與養分供給根須的生長。它用殘害自己肢體的方式孕育新生命的誕生。成為沙漠里一道亮麗的風景。 土家人就像胡楊樹一樣,也是這樣生活的。為了保護世界自然遺產,景區需要治理,拆遷勢在必行。拆遷,意味著背井離鄉,意味著利益的流失。每動一塊磚頭,每揭一匹瓦礫,土家人的心里都在流血。這是他們的祖業呀!是他們用血汗壘砌的家園。他們窮怕了,等了千百年才時來運轉,好不容易熬到出頭的日子,拆遷卻開始了。難道他們注定要受窮嗎?面對抉擇,高風亮節的土家人服從大局,用人格魅力展示他們的氣節和境界。當個人利益與整體利益,短期利益與長遠利益發生矛盾時,他們舍棄了賴以生存的故土。那一刻,他們沒有怨言。許多人在離開景區時,跪在屋場的廢墟上手捧熱土,熱淚盈眶。那是對故鄉的眷戀……這就是張家界有名的“世紀大拆遷”。 如今,張家界在土家人的呵護下已成為世界一流的風景。而他們在建設世界旅游精品的過程中得到了升華,成為風景中的風景。土家人創造美,而美的慣性作用又改變著這座新興的旅游山城。城市因他們而美麗,交通因他們而發達,世界因他們而精彩。 地貌的奇特性,氣候的差異性,生物的多樣性,文化的獨特性。這就是我眼中的張家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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